【罚D】Pass Into Silence
此篇Matt视角，Frank视角【罚D】Twinkle
0.
铭刻于记忆深处的温柔
残留于手中的温度
这一切终究湮没在无声无息之中
1.
遇见男人是在那个温暖如春的午后。
Matt习惯吃完午饭后，坐在离家不远处的公园角落里,哼一段熟悉的旋律，享受午后最温暖的阳光。
直到他毫无征兆地闯入自己安静的世界。
“真是一首不错的歌。”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Matt面前响起，“它叫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Matt大吃一惊，他没有听见对方走向自己的脚步声。这让一向以听力自豪的Matt有些怀疑起来，但对方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声让他确认,现在所经历的并非是幻觉。
“很抱歉，我只是听见歌声忍不住过来看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似乎是察觉到Matt的惊吓，男子的语气充满歉意。
Matt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不知道它的名字，经常听人们哼起，就学会了。”
“你唱的歌很好听，期待下次相遇。”男人拍拍他的脑袋，语气没有了先前的沉重和警惕，“不过这里很危险，你还是最好不要来。”
“危险？”Matt不解地反问，却没有人再回应他。
侧头倾听许久，Matt明白男人早就离开了，就像他的到来，没有丝毫声音。
“这里是我家附近的公园，会有什么危险？” 一脸莫名其妙的Matt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2.
第二天，Matt在相同的时间再次遇到男人。
“你还在这里啊。”
被突然出现自己身后的男人下了个半死，Matt有些恼火地朝身后扔东西，然而男人早就走到他面前。
“无意冒犯，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男人凑近Matt，盯着那双空洞的眸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时候救了一个老爷爷，结果被带有辐射物质的液体伤着眼睛，现在的设备还无法治好我的眼睛。”
“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男人赞许道。
“我不是孩子，我已经二十岁了。”Matt皱眉，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孩子，这样显得他年幼无知。
“在将近四十岁的人面前，你永远是个孩子。”男人轻笑道。
Matt撇撇嘴，赌气地扭过头，不再理他。
“我有过一个家，妻子和儿子都生活的很好，他们每天都等待我下班回来。后来战争夺取了他们的生命，一无所有的我只能参军。”
“你肯定很爱他们。”Matt知道即使是现在，前线时常发生战乱。
“嗯，我们是家人。”男人深吸一口气，“我一直想再要一个家，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孤独。”
“你一定会找到的。”Matt伸出手，一点点触碰到男人的头，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表示安慰。
“但愿如此。”男人折下身边一朵蓝色小花，趁Matt不注意时，轻轻地放到他头上，然后掏出光脑拍下一张照片。
“你在干什么？”听到男人发出细碎的声响，毫不知情的Matt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Frank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于是第三天两个人相遇的时候，Matt微笑着给男人肚子一拳。
3.
之后每天午后，Matt都能在这里遇到突然出现的男人。
很快，他们便熟络起来。男人经常拉着他问东问西，起初Matt不愿意解释那些愚蠢的问题，久而久之也被男人渐渐磨出耐心，认真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我每次都听不见你来去的声音？”当Matt再次听着男人突然出现的心跳声，困惑地问道。
“因为我是军人，军人总要隐匿自己，才能不被敌人发现。”
“可是我家这里很安全啊。”Matt歪头不解他的警惕。
殊不知，男人嘴角抽了抽，“对于我们来说，放松自己是最为致命的，时时刻刻地警惕不单单是习惯。”
“当军人好辛苦。”Matt总觉得他的解释有些牵强，想来对方也有自己的秘密，便不再追问。
“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军人，这个国家就没有未来。”男人淡淡道，语气里满是悲伤，“总有人要牺牲自己。”
察觉到气氛走向沉重，Matt适时地转移话题，“我叫Matthew Murdock，你呢？”
“叫我Frank.”男人摸摸他的头。
“跟战神Frank一个名字欸。”Matt默默拍掉他的爪子。
“战神Frank？”
“嗯，帝国的不朽战神Frank Castle。你不知道吗？身为军人应该比我们都崇拜他啊。”
“我对历史不感兴趣，只是听说过，可以给我讲讲他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的。”Matt挠挠头，“我不太喜欢他的做法，太冷酷无情了，遇到敌人二话不说就杀死。”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吧，不对敌人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些有罪的人，或许他们可以回头呢？”
“战争不是儿戏，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
“所以我不适合当军人。”说不过他，Matt只好耸肩。
Frank摸摸他的头，“对于你来说，这样就好。”
Matt没有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就你这个小身板，参军还是算了吧。”
“我以后一定比你还厉害。”Matt挥挥拳头，咬牙切齿道。
“是嘛？”男人的语气里满是笑意，满足地捏了捏他的脸，“明天见，Red。”
“不要随随便便给别人乱起外号！”
4.
今天男人来到的时候，不解地看着Matt拿着一堆白纸，辛苦地叠来叠去。
“你在干什么?”
“今天是和平日，有习俗是折白色千纸鹤纪念曾经战死沙场的战士。”
男人沉默半响，淡淡道，“这种事真是奇怪。”
“奇怪的是你居然不知道吧。”
“嗯。”男人随手抽过Matt手中的一张纸片，熟练地折叠，不到一分钟，一只小巧的千纸鹤便放在Matt的掌心。
Matt惊讶地感受着千纸鹤在手中的分量。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精致的千纸鹤，佩服不已。
“有这么诧异吗？我以前经常叠给我的孩子。”
想起男人曾经告诉他自己的遭遇，Matt面朝男人，犹豫片刻，说道，“希望你很快可以找到自己的家。”
Matt感觉到男人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好久，久到他忘记了时间。最后，他听见男人轻声回应道，“我已经找到了。”
“诶？！”Matt一脸惊讶，然后兴奋地询问道，“是谁？”
“你。”Frank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我？”Matt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反问。
“嗯，叫哥哥。”Frank戳戳他的脸颊。
Matt嘴角抽了抽，他的年龄算下来和自己的父亲差不了几岁，“我拒绝，大叔。”
5.
男人几乎每天都不死心地想让Matt叫自己哥哥，奈何Matt从来没有叫过一次。
久而久之，男人放弃了，转而让他教自己唱歌。
“Red，来教我唱歌吧。”
Matt歪着头想了想，便答应男人，“好啊。”
于是，很快Matt就后悔了这个决定，因为男人唱歌简直要人命！
“Frank，你还是放弃吧。”在耳朵饱受第二十遍摧残后，Matt郑重地拍着男人的肩，严肃认真地好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
“好吧。”男人泄气地垂下肩，似乎有些不甘。想起自家下属们曾经调笑过自己，唱歌堪比车祸现场。
感受到身边人一会低落，一会不悦的情绪，Matt张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无意中触碰到上衣口袋，Matt想起来这几天闲来无事随手做了一样东西还没有给他，连忙将木牌翻出来，交到男人手中。
“这是？”男人翻看着木牌，疑惑地寻问。
“送给你的。”Matt虽然面朝男人，却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这是一种习俗啦，有朋友上战前，雕刻一个平安符送给他，寓意平安归来之类的。”
“这是你自己刻的？”男人抓住Matt的手，小心翼翼地展开，不出意料看见许多细小的伤口。
“本来想刻一个好看一点的，但只能尽力刻成这样了。”Matt心虚地收回手，低声解释起来，许久不见男人回话，他有些慌张地试探道，“Frank？”
“啊，我只是太感动了。谢谢你，Red。”男人突然狠狠地抱住他，“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为我着想。”
“以后就有我了。”Matt心疼地拍了拍他宽大的肩膀。
“不过，下次小心点你的手。”
“大叔，不要那么煞风景。”
6.
在两个人熟络到彼此连对方小时候干过什么蠢事都知道的时候，某天Matt突然歪着头认真地问道。
“你是鬼吗？”
男人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人都说过，经常遇见一些徘徊在某些特定地点的灵魂，他们想要完成生前的遗愿，才会安心离开。你也是这样的吗？”
听到Matt的疑惑和猜测，男人忍不住笑出声，看着Matt不解的表情，男人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认为鬼魂有心跳吗？”
Matt想了想，摇摇头，“那为什么你每次到来和离开都没有声音，心跳声也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猜到对方想要敷衍过去，Matt紧紧抓住他的手，表示自己的坚定。许久，男人叹口气，“真的想知道？”
Matt立刻点点头，满脸好奇。
男人无奈，只好牵住他的手，缓慢地让他掌心接触身后。在触摸到岩石表面的时候，Matt愣在原地。
公园里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巨大的岩石…
“我在哪里？”Matt茫然地转头问道。
男人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捏了捏他的脸。
“不过是一个荒芜之处。”
“我不是鬼，我是活生生的人。我叫Frank Castle.”
“我来自于三百年前，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第一次听见你唱歌的时候忍不住过来看看。然后发现你坐在这个秋千上，与周围格格不入，但是你本人却没有丝毫反应。那之后每一天固定时间，我都能在这里遇见你。”
Matt愣愣地听着男人的解释，片刻后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种种，顿悟。
“要到分别的时间了。”Frank牵起Matt的手，语气里满是不安不舍，“对了，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希望还能看见你。”
未等Matt回应他，就感觉到手中的触感一点点消失。
“Frank？”Matt侧耳倾听，果然男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第二天早晨，Matt依旧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跨越三百年的时光，遇到赫赫有名的战神。自己还当着本人的面，说过不知道多少坏话。
“糗大了。”Matt把头捂在被子里，一点都不想再去见Frank。
“可是今天是人家的生日。”
生日…猛然间笑容凝固在脸上，Matt想起了什么，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有关Frank一生的零碎记忆。
Frank死于四十岁当天那场关乎帝国存亡的战争。
不死心的上网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不得不接受事实的Matt呆在床上。
昨天Frank很开心地告诉Matt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但他永远不知道，那也将是自己的忌日。
他们相识即将一年，过去的每分每秒依旧历历在目。
就要这样分别了吗？Matt捂住眼睛，心中撕裂般痛苦着。
如果我能提前告诉他，如果我当初认真地学习有关他的一切，如果我早点问出自己的困惑，是不是他就可以避免这场战争？
Matt穿好衣服，冲向公园那个他们一起度过每一天午后时光的角落。
希望我还来得及告诉他。
7.
正午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
Matt安静地蹲在不远处的树下，等待男人的到来。
很快，雨声戛然而止，随着脚步声的渐渐逼近，Matt因紧张慌乱了节奏的心跳渐渐归于正常。
“下雨了？”男人拂去他额头上的雨水，“也不打把伞。”
“你来了。”Matt站起来，拉住男人的手，闷闷不乐道，他害怕下一秒，对方就消失不见。
“我是来和你做告别的。”Frank捏了捏Matt的手掌，“过一会我就要去前线了，可能一个星期后才能再见面”
“不要去。”
“为什么？”
“今天是你的生日。”
“以后还会有的。” Frank笑着摸摸他潮湿的头发。
Matt摇头，花了很大的勇气，才将那句话说出口，“不，不会有的，这是最后一次。”
男人呼吸一滞。半响后才低声回应他，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不管怎样，我都要去。”
“不要去！”Matt拉住他的衣角，恳求道。
“如果我不去，未来就没有你。”
Matt语塞，垂眸哽咽道，“可我不想你死。”
Frank缓缓地将他拥入怀中，然后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会努力活下去的，我还想一直陪伴着你。”
“一定要去吗？”
Frank点点头，轻声请求道，“Red，离开之前，请再为我唱首歌吧。”
Matt望着他，黑暗的世界里看不见男人此刻的面容，是否如他语气般坚强。
“好。”
最后，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8.
Matt二十一岁时，第一次来到烈士陵园。
昔日的战场，现在被人们改造成庄严的纪念馆，在这些战死沙场的肃穆军人们前，屹立着FrankCastle的雕像。
历史上，Frank因为副官的叛变，在那场决定一切胜负的战争中，失去了所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后仅凭一己之力，杀敌无数。
当后援赶到的时候，Frank已经死去多时，干枯的血迹已经发黑。身为军人的他没有就此倒下，而是倚着一块满是弹药划痕的巨石，手中紧握一块雕刻简朴的木质平安符，眺望北方，涣散的瞳孔里是散不去思念和哀愁。
世人皆为他最后远眺家乡的双眸感动，殊不知他看的不仅仅是北方的故土，更多的是为了一个人。
此后人们树立他的雕像，那刚柔并济的眸子，永远望着北方。
三百年的时光。
每到午后时分，Matt依旧坐在公园偏僻角落的秋千上，哼一段轻柔的旋律，直至夕阳将大地染红。
只是那个唯一的听众，不会再来了。
9.
时光缓慢流逝
从花开到花落，从初春到寒冬
铭刻于记忆深处的温柔
残留于手中的温度
我站时间的缝隙中
想象你那令繁花失色的笑容
张开双臂却无法将你拥抱
鸟儿悲鸣着飞过，在风中淡然了痕迹
这一切终究湮没在无声无息之中
PS:题目的意思是“湮没在无声无息之中”。歌曲歌词什么的是我自己随便写的，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