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HE】光年 · 中
Chapter2.
·我左手是你曾经带给我的阳光，我右手是你现在带给我的伤痛·
黑子哲也作为一个男生很少哭，但是这个夜晚，他独自站在宿舍小小的阳台上，对着深邃的夜空无声地流泪。他知道自己没有哭泣的理由，可是苦涩的泪水止不住滑落面颊。
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已不是从前，什么时候起自己已是身不由己。
黑子喜欢篮球，可是自从高三为了学业他几乎没有再碰过篮球。黑子喜欢文学，可是上大学时父亲不同意他报文学系，无力反抗的他只得和赤司一样学习金融。渐渐地，他与赤司的差距越来越大。黑子很讨厌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抬头低头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他那张扬的红色身影。
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弟弟，或许那样就不会因为对方渐渐远离自己而伤心，也不会在听到身边的人谈论赤司的种种优秀时产生巨大的压力。
没有人喜欢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也没有人希望自己不如别人。黑子安慰过自己无数次，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越来越沉重。
看着不远处的灯火辉煌，黑子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有着微弱存在感的他是那么失败，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握不住想挽留人的手，追不上最亲近人的步伐。没由来得想起温柔的会对自己微笑的母亲。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自己大概就会有依靠了吧，有许多事他会放心地说出来。然后，母亲会轻抚他的头，低声安慰他。
泪水渐渐地溢出眼眶，他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哲也，一起去吃午饭。
当黑子又一次在数学课上打瞌睡时，赤司的纸条成功地将他拉出睡意。转头看见对方脸上那抹浅笑，黑子心里顿时产生一股难以述说的感觉，无奈地点点头后，他又看看纸条上熟悉的字体，然后默默地收拾书包。谁不知道中午12点的大学食堂堪比几个小时考试后的厕所，打饭窗口前的队伍长得离谱。
“哲也应该多吃点糖类，多补充点蛋白质和维生素。”赤司看着黑子盘子中单调的饭菜，久违的开启老妈训话模式，“我下午有社团活动，一起去吧。”
没有任何拒绝余地，黑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哲也，至少说句话吧，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听你讲话了。”
“诶？我昨天有和赤司君讲过话啊。”
“是嘛，大概太少了，我不记得了。”
“。。。”黑子有些无奈。转念一想，是啊，自己每天和赤司的对话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瞬间，胸口剧烈地刺痛让黑子难以咽下午饭。
所谓的社团活动就是你一个人在音乐室弹钢琴吗。。。黑子嘴角抽搐地看着对方熟练地弹着《Flower Dance》，默默地掏出昨天才买的书认真地读起来。赤司没有任何不满，他只是希望黑子能够走出狭小的宿舍，听听音乐放松身心。
就这么样，赤司拉了一下午的小提琴，黑子看了一下午的书。“晚上去吃火锅吧。”赤司锁好音乐室的门，突然这么说。
黑子不知道最近赤司怎么了，经常随兴所至。看见黑子困惑的目光，赤司淡笑地解释，“只是觉得自己太疲惫了，想好好地放松一下。”
沉默几秒，赤司又低声加了一句话，“所以，黑子你陪陪我吧。”
正在伸懒腰的黑子觉得自己大脑死机片刻，赤司君说让我陪他？黑子忽然觉得最近赤司有些细微地变化，变得。。。好像回到很久以前，两个人经常肩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当黑子想着这些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计划火锅里面放什么。“火锅里一定要放土豆和青菜，还要有一些肉和蘑菇，丸子嘛。。。加一些吧，对了，豆腐，一定要放豆腐。。。”
赤司君，是真的累了吧。
黑子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赤司，张扬的赤发在微风中飞舞。这几天清晨，赤司早早地叫黑子起床进行晨跑。中午，赤司一下课就拉着黑子去食堂吃饭。两个人周三和周五下午没有课，赤司就愉快地在每周三下午拖着黑子到音乐室，黑子看书，他弹钢琴或者拉小提琴。而周五下午，两个人一起去图书馆，赤司总会把插在手机上的耳机分给黑子一个。周末，赤司会以各种理由强行拉黑子到学校外面乱逛。
黑子以为赤司只是单纯地想放松，就默默地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却不知道对方还想一点点走近自己，一点点走到他满目疮痍的内心，一点点弥补十几年错失的一切。
与哲也一起上学，与哲也一起吃饭，与哲也一起看书听音乐，看着哲也静静看书的模样，靠在哲也的肩上安心入睡。赤司才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倔强地冲向前，早已遗忘身后的黑子，忘记他再努力也终有一天会跟不上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些事，才明白黑子的痛苦。
是时候放下脚步等待了吧，不然，我大概会永远地失去唯一的依靠。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两个人之间的话语比之前多一些了。赤司养成了在课上或者在图书馆时不时给黑子传纸条讨论各种文学。每当黑子问起为什么，他都会笑着说，这个样子不好吗？而且，我有时候也会看一些有关文学的书。赤司不急，他觉得自己需要足够的耐心，慢慢地走近黑子，了解黑子这些年来的变化。
周二下午结束体育课的黑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进门看见提前回来的赤司在宿舍里抱着电脑看起视频。
“哲也，吃巧克力吗？”赤司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还有曲奇，学生会的学长上家政课做了好多，刚才发给我们吃。”
黑子拿起一块五角星形状的白巧克力放入嘴中，随即忍不住皱眉小声道，“好苦。”
这声音当然没有逃过赤司的耳朵，“你拿黑巧克力，白的学长做成苦的了。”
吃着吃着，拿起水杯准备喝水的黑子冷不丁冒出一句，“据说，不同的巧克力有着不同的寓意。”
“我只知道德芙的寓意。”
“要是有香草奶昔味的巧克力就好了。”黑子平静地说出下一句。
“。。。哲也究竟有多喜欢香草奶昔啊。。。”赤司扶额。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抱歉，没拿住。”黑子连忙弯腰去拾碎片。
“哲也，别碰。”赤司提醒他。
与此同时，黑子的手指传来一阵刺痛。抬起左手，食指上出现一道被玻璃划开的伤口，鲜血瞬间流出。
“哲也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摔碎的玻璃杯怎么可以去拾。”赤司有些恼怒，拽过对方熟练地处理伤口然后认真地包扎起来。
“。。。抱歉，赤司君。。。” 过了几秒，想不出该怎么说的黑子干巴巴地道歉。
赤司处理完黑子的伤口便迅速找来扫帚簸箕细心地把碎掉的玻璃杯扫走。黑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有条不絮地继续手中的活，想起四岁的时候，自己曾因为跑得过快从台阶上摔下来，那时候赤司也是这么生气，一边教训他，一边认真的给他包扎伤口。只是那时候，赤司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是那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母亲在一旁欣慰地看着，然后轻轻抱住他们，温柔地说道，能够拥有你们两个，妈妈我感觉太幸福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那个时候多好啊，而现在。。。
“是啊，真好。”黑子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法。
赤司转头用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黑子，“哲也是有自虐倾向吗？”
“赤司君误会了，我只是想起我们小时候了。”
赤司的动作一顿，然后笑笑没有继续说话。黑子这么一说，赤司也想起四岁时那件事。
曾几何时，一样的微风拂过脸颊留下舒心和惬意，一样的阳光温暖地散落在每个人身上，一切都是那么像。
只是，曾经的一步之遥变成了现在遥远的一光年。
伸出双手，再也碰不到彼此，再也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
PS：没想到今天上了一天的课，放得有点晚。还有一章，估计下周的某天放出来。原谅我始终记不住打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