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指南:
*甜党慎入,甜党慎入,甜党慎入
*现代AU,花吐症,微失忆,迷之文艺风
*原著世界悲惨结局后诞生的新世界,巨量私设和OOC
·你存在于我须臾的呼吸间,存在于我漫长的生命里·
»
不知何时起,一种名为花吐症的病,在人群中蔓延。
患上这种病的人,说话时会口吐花瓣。若不能在一个月内与暗恋之人互通心意,接吻后吐出整朵花,便会因过量花瓣堵塞喉咙窒息而死。医学界至今连人体如何产生诸多花瓣的原理都捉摸不透,更不要提存在彻底解决病症的药物。
无数催人泪下的故事中,更多人选择在无人的房间里,静候黑暗降临。
»
雷狮是一个星期前患上的花吐症。
那晚正忙着对电脑敲敲打打,喉咙的痛楚和作呕感愈发强烈,他忍不住捂嘴剧烈咳嗽起来,随后一片柔软的物体从指缝间坠落。
是紫蓝色的鸢尾花花瓣。
盯着突兀出现的花瓣,雷狮没有过多的诧异,只是忽然就红了眼眶。
抚上左胸膛处,温热的肌肤之下,传来有力的跳动感。
咚、咚、咚——
距最后一次排斥反应已过去整整一年,他余生的每分每秒都是安迷修给的,哪怕接受他无形中带来的死亡,雷狮也毫无怨言。
365个24小时。
对早该结束生命的雷狮而言,已经足够长,长到去往安迷修的终结之地,为他掷一束白色花朵,然后默看那抹白消失在海浪中。
多么可笑。
他们以为逃脱了命运的桎梏,也不过是他们以为。
将鸢尾花花瓣丢进桌边的垃圾桶,雷狮摊进柔软的皮椅,闭上眼睛平稳呼吸。
唯一庆幸的是,安迷修永远都不会知道。
当生命还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雷狮处理好琐事,回到那座曾用于养身的房子。
于他而言,生命最终的归处只能是这里。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雷狮看见庭院里杂草丛生,墙壁上布满绿色的爬山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几盆枯萎的花,仅剩的家具都还摆在离开前的位置,地板上铺着厚厚一层积灰,空气里四处弥漫着腐烂发霉的气味。
自一年前离开后,雷狮再也没有回来过,徒留这些记忆在黑暗中腐朽。
花了不少时间将房子简单整顿一番,雷狮带着简单的行李,重新入住这个充满黑白回忆之地。
视线落到扔在客厅墙边的纸箱,布满灰尘的纸板边缘已经褶皱。雷狮清楚地记得箱子里装着什么,甚至连纸张摆放的位置都一清二楚。因为这些满载他失去的记忆,是关于安迷修的种种。
他踢了一脚,感觉到纸箱的分量,撇撇嘴去厨房找可以擦拭的布料。
当初决定离开时,雷狮将所有东西都认真地放进这个大纸箱,再用宽胶带仔细封好。他并非恋旧之人,察觉到自己遗失的记忆,和那些突兀出现的本子纸张,雷狮没有翻看任何一个。
如他那般守约,雷狮想要遵循他最后的意愿——
带着这颗心脏好好的活下去。
繁花开了又落,渐渐泛黄的纸张,停驻在记忆深处的笑容,愈发模糊的前世记忆,被四季轮流替换景色的庭院。
在心底无声地宣誓,抛下过去的枷锁,将所有已逝之物埋葬在心脏深处。
他还活着,所以要马不停蹄地向前走。
»
划开胶带的第一眼,看见缝隙下那张画着安迷修侧脸的白纸。
雷狮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随后放下美工刀打开纸板,绘于纸上的黑色线条触动起心脏最柔软处。指尖摩挲勾勒出轮廓,右手不经意间抚上左胸膛,有力的跳动感从布料下清晰传来。
初遇他是换心手术当天。
麻药的作用下,雷狮闭上眼睛,于平稳的呼吸中陷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伴着腥臭的海风,在微微晃动的甲板上醒来,他面前是一片宽广的海域。
这是一艘平稳驶向前方的科考船,船身随着水面的波浪轻微晃动。
雷狮起身环顾四周,确信自己没有产生幻觉,而是真的从手术台上莫名其妙来到这艘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隐约作痛,却没有手术留下的痕迹。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颜色鲜亮的旗帜微微飘动,远方鲸鱼扬起尾巴流下巨大的水幕。一切都是这么祥和,好似世间只剩下这片静谧的海域,以及这艘缓慢驶向天际的科考船。
将视线落回甲板,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有着棕色头发的青年,无声地躺在那里,右手置于左胸膛处。若是在他周身摆放盛开的繁花,定如电影中被放入黑色木棺的亡者,等待生者将其送入永眠之地。
雷狮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以此探寻对方的温度和呼吸,只是倦意席卷而来,视线渐渐模糊,沉重的身体向后下坠。在后背撞击到铁质的甲板前,徒然增添一抹冰冷。
有人接住了他。
——再见。
意识的最后,是一双满含温柔的绿眸。
在重症监护室睁开眼睛的刹那,距离手术结束仅过去一个小时。
手术非常成功,若是身体恢复良好,雷狮便能提前转出重症监护室。
轻抚隐隐作痛的左胸膛,指尖隔着布料感受到细长的伤口,以及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传递而来的震动。
咚、咚、咚——
是谁呢?
短暂的一眼,清晰印刻于脑海深处的绿眸,熟悉又眷恋的气息。心脏被莫名的情绪填满,无尽的悲伤参杂着绝望,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卷入其中,到最后连呼吸都微微乱了节奏。
有什么呼之欲出,转瞬却被无形之物狠狠冲散。
»
将纸张和本子逐一取出,拂去因咳嗽落下的花瓣,雷狮仔细翻看起来。
除去最先看到的那张外,余下整整一百张,无一例外绘着安迷修的背影。
顺利出院后,他搬进为休养身体准备的住所。别墅上下两层附带一个大庭院,地处临海的新型居住区,坐地铁去往市中心最少花费四十分钟。
似是那时起,他时常梦见一个人。
不知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梦中的信息难以被大脑熟记,雷狮总是无法铭记他的面容和名字。零星的片段拼凑起来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抱着纸张奔走于巨大的装置前。
或许就是那人吧。
在洁白的纸张上,寥寥几笔勾勒出梦中的背影。雷狮望向窗外,院中是大片盛开的花朵。
据说每十例接受换心手术的病人中,会有一人出现性格习惯改变现象。
雷狮出奇地容忍了自己的转变,和那颗带来转变的心脏。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全身的血液从左心室到右心房,从右心室到左心房,将另一个人完完全全融于自己的身体。
怀着莫名的情绪,雷狮迫切地想要了解他。耗费近一个月的调查,终于在几本生物研究相关的书籍上,一眼发现那张熟悉的侧脸。
安迷修是上个世纪末一位知名的生物学家,可惜二十五岁那年,所在的科考船因实验设备故障发生爆炸,救援人员赶到现场时,大火已经将船烧的面目全非。被紧急送到最近一家医院,安迷修因严重烧伤加失血过多,很快抢救无效身亡。
只有那颗心脏,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并一直保存至今,直到雷狮接受了它。
梦中,雷狮看见自己趴在冰冷的甲板上,沉重的铁柱让他无法挣脱桎梏。充斥着浓烟的炽热空气让肺部刺痛,灼烧感从脚底延伸到后背,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是绝望,也不是悲哀,而是疼痛。
身边无数的哀嚎一个又一个消失在火光中,只有他无助地感受着轮船慢慢倾斜,最后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淹没。
醒来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身体似是被火舌灼烧过,疼痛让他咬紧牙关,汗水浸湿了白色衬衫。
时钟滴答转动,窗外宁静的街道渐渐喧闹,汽车开过留下刺耳的鸣笛,飞鸟啼鸣着从窗边飞过,剧烈的痛楚终于褪尽。
将指尖落在左胸膛处,汹涌的悲伤如尖锐的刀刃,将他狠狠贯穿。
“安迷修。”
秒针与分针再次重合,清晨的阳光缓缓照亮床角,世界依旧按照既定的轨迹转动不止。
——我在。
刹那间,心如擂鼓。
»
手术半年后某日,雷狮因身体产生排斥反应,再度昏厥。
那时起,他频繁在梦中与安迷修接触。
每一次心脏病发作昏迷不醒时,失去所有记忆的他,都会在安迷修记忆最后的那艘船上醒来。时钟的滴答转动声下,当所处时间趋于现实,当周身事物趋于真实,雷狮将再也无法醒来,而科考船也终会迎来注定的结局。
无论他少次来到这里,是否找回自己的全部记忆,雷狮终将以安迷修的死法,永远留在这里直至消散。
因为这艘船从一开始,就平稳地驶向唯一的终点,死亡。
雷狮本该是那艘船上的唯一乘客,但那颗心脏的原主是安迷修。安迷修那样的人,又怎会允许获得一线生机的雷狮,重走他的死局呢?
听到他想要回去的执意,安迷修向他郑重地许下若言,然后在铁柱坠落的刹那,将雷狮紧紧护在身下。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会一直需要我。
——我会如约带你找到归路。
意识渐渐坠入黑暗,鲜血染红了彼此的衬衫,冰冷的海水再度将他淹没。
一遍又一遍。
周而复始。
他曾躺在微凉的甲板上,平静地告诉安迷修,也许下一次他将和安迷修一起留在这艘船上,最终和燃烧的碎片一起坠落万丈深渊。安迷修却打断他的话,坚定地告诉他,那种事不会发生。
无声地对上那双绿眸,雷狮在心底反驳他,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敌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与神明刀剑相向,但他无力去反抗无形的命运。
“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这样坚定地说着,安迷修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鼻尖萦绕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指尖所触及到的不再是刺骨的寒冷。
为什么?
即使没有说出口,安迷修像是感受到他的内心,微笑着回答——
“因为你是雷狮。”
仅此而已。
频繁的排斥反应,数次的紧急手术,所有人对于雷狮坚持至今都直呼奇迹,没有人经得起这样反复的消耗。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奇迹,有的只是将他血肉融于身体的他,和将一切托付于他的他。
在药物和手术的影响下,雷狮每次醒来发现自己几乎记不得期间经历过的。
忘了是第几次醒来,雷狮仅凭零碎的记忆,推敲写下他们相处的分分秒秒。
想要记住靠在安迷修肩膀上时明媚的阳光,想要记住和安迷修拥抱时心跳的节奏,想要记住和安迷修亲吻时嘴角留下的余温。
终有一天他将遗忘他,然后带着他的心脏走向前方。
只是心底残留着一丝不舍,催促着他提笔去记录,连同那份埋葬在心脏深处无法诉说的绝望之爱。
无论你是残留在那颗心脏上的一丝灵魂,还是那颗心脏储存的记忆所带来的幻像,我喜欢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从年少轻狂到青丝白发,一直、一直都会喜欢下去。
»
年少时常做起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时而穿过造型奇异的星球,踏进无数人汇聚的大厅,冷眼旁观楼下的喧嚣。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一声清晰的“恶党”传入耳畔。
时而举起手中白色的锤子,无数雷电从云层坠落。手握蓝色与黄色光芒的少年,笔直地冲向他。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炫目的光芒将视线扰乱。
时而在战火纷飞的星球,与棕发的少年对拳。他说“别玩过火了,恶党”,他说“可别叫我失望”。肌肤分离的刹那,他们转身走向了不同的大门。
而后梦醒。
那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无比好奇梦境的最后,他有没有再次见到那名棕发少年,与他勾肩搭背走进一家视线昏暗的酒吧,两个人痛饮一番。
现在的雷狮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们再也没有过,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
都说人将死之际,会以走马灯的形式,回顾一生。
随着窒息带来愈发长久的黑暗,雷狮回忆起与安迷修相遇的每一次。
第一次相见时,他温和的笑容。第一次触碰时,他指尖的冰冷。第一次牵手时,他许下的诺言。第一次拥抱时,远方巨鲸扬起的水幕。第一次亲吻时,鼻尖萦绕的花香。
他曾经执着地想要记住,随后在那艘船上醒来时,真的没有再度遗忘。只是当他每回到现实后,愈发混乱的记忆让他分不清虚与实。
时常于夜晚惊醒,身体如灼烧般疼痛,双腿抽痛地让他几乎从床边跌落。急促的呼吸间,下意识吐出三个字,在空旷的房间里低声回荡。
心脏如同被碾压过般撕裂地抽痛,喉咙似是被利刃划开,窒息感让他大口呼吸,剧烈的痛楚令他视线模糊。
疼痛、疼痛、疼痛……
就像是不把他拖回那片黑暗,誓不罢休。
“雷狮,忘记吧。”
终于某日,安迷修抱住他,低声劝说道。
“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会带你找到回去的路。”
明明是这样温柔的话语,眼泪却止不住地溢出眼眶。
“雷狮,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今往后的每分每秒都在。”
闭上眼睛的刹那,有什么无形之物撞碎坚固的墙壁,席卷着将他带入无边的深渊。
存在于昔日梦幻中的美好,最后化为一张熟悉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意,于黑暗深处向他招手,而他背后是耀眼的白光。
只要走向他。
被水渍模糊了字迹的白纸,从指间滑落,随着无数花瓣散落一地。
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每当他以为这次黑暗就是终结时,一双看不见的手,奋力将他从黑暗中拽回。
残留于掌心的冰冷,若有若无的花香,虚与实交织带来的混乱,让他险些落泪。
“安迷修。”
你就是不知道放弃,对吗?
即便早已消散在那艘科考船上,依旧如约在黑暗降临的时刻,一次又一次带我找到归路。
“咳咳咳。”
垃圾桶里堆积的花瓣已经发黑,娇嫩的紫蓝色从指缝间坠落,将它们全数掩埋,静待数分钟后,新的花瓣再将其掩盖。
即使大脑断开联向过去记忆的通路,却始终无法将印刻在身体中的那份感情一同断去。
花吐症就是最好的证明。
“安迷修。”
已经足够了。
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将那句话亲口告诉你。
»
日日提笔忆离别,夜夜低语述思念,唯有故人不复归。
雷狮烧毁了关于安迷修的全部记录,于他而言这些东西已经失去了意义,留念不过是为自己徒增烦恼和悲伤。
这个浩瀚的世界里,唯有他将永远铭记安迷修,而后带着记忆沉入无边的黑暗。
一切足矣。
连自己都不知为何,雷狮买来一大包鸢尾花的种子。
边咳出花瓣边辛勤种植,雷狮对突然萌生的,想要死前看一眼自己吐出的花是什么样,这个想法感到可悲又可笑。
“不可能看到。”
哪有这边种下种子,那边花朵蹭蹭冒出来的怪事。
丢掉手中沾满泥土的铲子,雷狮抹去额间的汗水,满意地看了眼成果,转身返回房间准备晚饭。
令他诧异的是,隔天庭院里居然真的开满各色鸢尾花,姹紫嫣红的盛景让无数路人为此停留。看着这片奇景,雷狮第一时间去翻垃圾桶,试图从昨天买来的包装袋上找出眉目,可惜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或许只是上天在垂怜他而已。
像是提前进入老年生活,雷狮每天都会泡杯咖啡,坐在庭院里看一整天的书,时不时给盛开的花朵浇水松土。傍晚锁上阳台的落地窗,伴着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的余晖,靠着冰冷的墙壁陷入回忆。
再次从漫长的回忆中抽身,雷狮止不住喉咙剧烈的痒意,捂住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到最后连扶墙的力气都没有了。半跪在昏暗的客厅墙边,他无声地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
花吐症的可怕之处,并非是最后的死亡,而是死亡究竟在哪一秒降临。
雷狮微微扬起嘴角,下一刻便迎来更加剧烈的咳嗽,越来越多的花瓣从指间飘落。
无力地躺在褪色的沙发上,雷狮张开嘴用力深吸一口气,他周身被黑色的花瓣覆盖,好似许多电影里的经典葬礼场面。
或许明天就是我的终结。
“安迷修。”
闭上眼睛,恍惚间又回到那晃悠悠的甲板上,有人坐在身边笑着回应他。
——我在,雷狮。
世界依旧缓慢转动着,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停下脚步。
所有人都有了归宿,只有他捻起沾在袖口的花瓣,静候黑暗降临的那一刻。
»
昨夜一场暴雨,空气里泛起一丝冷意。
雷狮合拢外套,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手边的咖啡杯散发出馨香。
正午的阳光穿过落地玻璃窗,照亮空气里浮沉的细小灰尘。庭院中盛开着各色的鸢尾花,时不时飘落几片花瓣,缓缓落在水面上,被池中的鱼儿追逐,晃动着荡向更远处。
空中飞鸟成双,来了又去,留下一道清脆的啼鸣。汽车鸣笛开过嬉笑的孩童们,街道上来往行人匆匆而过。对街的餐厅挂出写满今日推荐的白板,悠扬的音乐从喇叭中扩散开来。
光线一点点变暗,这几日媒体争相报道的日全食悄然降临。
时钟滴答转动,太阳的边缘终于被黑暗覆盖。雷狮再度剧烈的咳嗽起来,周身的一切变得模糊,就像被看不见的浓雾遮掩,院中繁花变成杂乱的线条,人们惊喜的呼声越来越远。
结束了。
光是这么想着,便如释重负。
随后垂下的掌心被牵起,冰冷的体温让他不由转头,熟悉的笑容在视觉尽头愈发清晰,下一秒如肌肉记忆般脱口而出三个字。
“安迷修。”
青年眼眸弯弯,无比眷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在,雷狮。”
冰冷的掌心覆在雷狮的脸庞上,指尖轻轻拭去他唇边带血的花瓣。
“虽然只有三分钟,但是足够了。”
三分钟能做什么?
拥抱他,亲吻他,告诉他。
“我爱你。”
于是,雷狮付诸了行动。
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又像分针与秒针每次重合那样短暂。
阳光一点点重回大地,世界逐渐清晰可见。心脏被甘甜而又苦涩的情绪充满,眼泪无声滑落,在衣袖上留下大片深色痕迹。
“我也爱你,雷狮。”
十指相扣,双唇相碰,呼吸交错。
时钟的滴答转动声中,掌心的温度徒然消失,几近透明的轮廓支离破碎,化为点点星光将他环绕,萦绕于空气中独属那人的气息,被院中咖啡的馨香取代。
庭中,盛开的花朵凋零一地,微风拂过卷起几朵枯黄的花瓣,向着遥远的天边飞去。
剧烈的咳嗽,伴着强烈的呕吐感,堵在喉咙中的物体随之缓慢上升。窒息带来的眩晕下,雷狮重重扶着木椅几乎跪倒在地,铁锈味溢满口腔,泪水混着鲜红顺着嘴角滴落石板。
终于,一朵盛开的带血紫蓝色鸢尾花,从唇边坠落。
»
当眼泪终于干涸,当双手不再颤抖,当心跳趋于平稳。
当你慢慢成为黑白回忆,当世界并未因我们停下脚步。
于花瓣坠落的刹那,恍然明白——
余生的每分每秒,你将一直存在。
存在于我须臾的呼吸间,存在于我漫长的生命里。
TIP:题目来源Audiomachine的同名歌曲,是一首很经典的纯音乐。
PS:我写过的每对CP的必经之路……写完已经麻木了,死活写不出想要的感觉,就这样吧。原本只是想写这辈子大家都是同学和好友,结果……小时候总以为这个世界多么美好,长大后才明白,有多爱这个世界的温柔,就有多恨它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