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春贺】飞鸟
Chapter1.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微风中徐徐飘落的樱花，擦肩而过的彼此，铺天盖地的社团宣传单。黑子哲也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飞鸟集》，思绪却久久停留在帝光开学的那一天，那么像，每个细节都那么像，就连阳光照亮脸颊留下的温度也那么像。
胸口处微微刺痛的感觉，让他回过神来。他之所以选择诚凛，是为了打败曾经的挚友，为了扭转他们认知的误区，也是为了向那个人证明自己的意义。再次坚定决心的黑子默默走向诚凛篮球部所在的区域，在被所有人无视的情况下认真地填完入部表，继续边走边看书。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黑子每天的生活平静如水，上课学习打篮球喝香草奶昔回忆帝光时代，每天和熟知自己并开始依赖自己的火神大我以及学长们打篮球，黑子渐渐地产生一丝不安，他害怕还会重蹈覆辙和以前那样大家离他越来越远，害怕黄濑说的分离最后会成为现实。
直到输给桐皇后，黑子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什么是真正的信任，什么是真正的依赖。他再度坚定自己的信念，感受着诚凛篮球部每个人彼此之间的感情，和大家默默配合赢得一场又一次艰辛的比赛。在赢完海常后，面对火神的疑问，黑子认真的向大家讲述起帝光时的每分每秒。
从那个平淡的开学日子，到那个名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伸向自己的手，从每天固定的基础训练，到最终彼此分离后的背影。黑子的心在狠狠地抽痛，他想让五个人回来，想让他们微笑着打篮球，想让他们明白胜利并非一切。
“说到底，你这么默默无闻地为他们付出，最后还被他们抛弃，不觉得很亏吗？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在为他们着想？他们能够明白你的用意吗？”回想起昨晚黑子的故事，火神关上柜子最终忍不住问道，因为他看见黑子讲述那个故事时，始终都在淡淡地微笑着，尽管那笑容里面的意义太多。
黑子思考片刻，淡淡地笑道，只是这笑容满是悲伤，还夹杂着一丝坚定，“We, the rusting leaves, have a voice that answers the storms, but who are you so silent? I am a mere flower.*”
“哈？搞什么，我听不懂。”火神挠挠头，虽然在美国生活了很久，但看他英语成绩就足够证明一切。
“泰戈尔的《飞鸟集》中的一句话，我忘了火神君是笨蛋。”
“喂！黑子，你。。。”
与洛山一站注定是所有比赛中最辛苦的一场，黑子、火神这对光影组合和诚凛全员拼尽全力打下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时，黑子觉得一切都足够了，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和拼搏，终于结束了。
在喜悦的泪水中，他看见他的微笑，满是疲惫和无奈，这时隔多年的熟悉笑容，他说是你。。。不是你们赢了，恭喜你们。那一刻，黑子觉得自己努力这么久也是值得了，他看着他们成长开花渐渐远离彼此，然后又看他们在败北中明白他所想表达的，开始找寻他所指引的。
那个时候，他在退部时只留下一句话，你们给了我希望和力量，就让我用这一切为你们找回你们丢失的梦想和前进的动力。
能够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黑子看着眼前那个最喜欢的赤司又回到身边，很想拥抱他，用自己的温暖告诉他，你不是孤独一人的帝王，你身边还有我们一直陪伴。可是直到列队他自始至终仅仅是看他微笑看他哭泣，于是他说，
下一次，再打吧，下一次，在下一次，一直打下去---
Chapter2.
“I cannot keep your waves, ”says the bank to the river.
“Let me keep your footprints in my heart.”
岸对流水说：“我不能留住你的波浪，就让我把你的足迹在心头。”*
又是这样一个开学季，黑子站在东京大学校门口，看着陌生的地方，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就像海鸥与波浪相逢一样，我们相聚，走到一起。海鸥飞走，波浪远去，我们也告别了。*
三年的时光很短，高中毕业大家不得不分离，大家各奔东西，去了不同的地方上不同的大学。黑子发呆许久，直到那抹火红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原来，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上同一所大学，更巧的是，两个人还是同一个宿舍。黑子是文学专业的，赤司是金融专业的，对于赤司的选择黑子没有任何惊讶，在他眼里赤司征十郎就是那种“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人。
每天走在四季交替产生不同景色的林荫里，来往的陌生人，黑子在平淡的大学生活中开始努力泡图书馆，写写文章，渐渐地平淡温柔却充满悲伤的笔风吸引一批又一批读者。
随着圣诞节的来临，为了写杂志专题的黑子约赤司一同出游，企图寻找灵感。放着圣诞歌的大街上满是贴满驯鹿和圣诞老人的贴纸。两个人走了很久，聊了很多。最后，在M记，看着黑子手中每天都不间断的香草奶昔，赤司无奈地笑笑，然后开启老妈模式。久违的气氛，黑子忍不住想起帝光时期几个人在赤司家度过的圣诞节，虽然上大学后，他们也时常集聚来场篮球赛，但是怎么也回不到当年的气氛。
长大了，就不得不面对人生各种悲欢离合。
圣诞节结束没多久的一天中午，黑子在图书馆认真地读着《飞鸟集》，重温泰戈尔字里行间的感情。赤司突然出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手中的书，微笑道，“还在看《飞鸟集》啊。”
点点头，看见对方手中一摞有关金融的书，黑子淡淡道，“赤司君，很辛苦。”
随着黑子的目光，赤司打量一下身边的书山，缓缓开口道，“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perise which is life.*”
黑子一愣，然后苦涩的笑起来。对面的人则静静地开始研读。
黑子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小说。（注：这部小说叫《龙族》，江南著）男主是个废柴，喜欢的女孩是自己老大的女朋友。在日本执行任务时，废柴遇见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白色女孩。女孩什么都不懂，干净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她就像圈养在家中的牲畜，只是通过电视节目来认知外面的世界。于是，男主便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走进她生命里的人。男主为了任务带她去东京天空树感受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带她去明治神宫，看见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带她去迪士尼，她觉得鬼屋很可怕，但是有男主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最后，作为牺牲品死去的她依旧念念不忘心里那个人，坚信他会解救自己。最终迟来半个小时的男主看着她的尸体痛苦许久。
黑子知道他对赤司的感情与对奇迹其他人不一样。他总会从一些琐碎的小事上想起赤司的身影。在悲伤无助时，黑子会下意识寻找那抹早已不在身边的鲜红。
黑子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女孩，有一个人走进他的世界，给他希望带他去看光明和温暖，当他依赖上这份天赐的炽热光明，却发现自己离不开了，舍不得丢不掉，但是那份温暖还是会离开，离开他去更遥远的地方。
无数年来他都在思考自己对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感情？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爱情？还是单纯的依赖与信任的友情？他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因为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看清的只是自己的身影。*
就像书中说的，你陪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赤司征十郎，是那个走进自己生命里的人，却不是那个能够陪自己到最后的人。
从最初一步的距离到现在一张桌子的距离。
我过不去，你过不来。
Chapter3.
I shall die again and again to know that life is inexhaustible.
我要一次次经历生死，这样才会了解人生的无穷尽。*
大学毕业后，青峰当了一名警察，绿间在一家很有名气的医院工作，黄濑作为一名当红明星每天忙着拍戏拍广告，紫原开了一家广受好评的甜品店，火神到美国参加了NBA，赤司理所当然地继承家业，而黑子一边写作一边当起幼师，他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每天陪在一群单纯的小天使身边，黑子觉得自己活力满满。
今天是幼儿园的开学季，黑子忙着招呼小朋友，和家长见面。
“哲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子的背后响起。
“赤司君，好久不见。”黑子转身看见那个照亮他一生的火红，他身边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青峰君，桃井桑，绿间君，也是。”
仔细打量几个人，他们已经退去学生时代的稚嫩却不失英俊。
“哲，好久不见，原来你是班主任啊。”青峰依旧大大咧咧。
“哲君~”身为妻子的桃井欢快地介绍起自家儿子。
绿间真太郎一身大白褂在一旁点点头，放心地推推眼镜，告诉儿子，“这是黑子老师，以后要乖乖听老师话，一定要尽人事以待天命。”
绿间你不要给这么小的孩子灌输这些神棍思想。。。
最后，站在赤司身边的小大人走过来和黑子进行自我介绍，“黑子老师，你好，我是赤司征也。”
看着和赤司征十郎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黑子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征也，你好，我是你的班主任，黑子哲也老师。”
赤司站在一旁没有说过话，静静地看着儿子和黑子互动。就这么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黑子经常被三家邀去吃饭聊天。有时候黑子会拒绝他们的邀请，因为晚上要交文章，在不交编辑要杀到他家了。
在幼儿园里，赤司征也比其他孩子都成熟许多，但他也十分黏黑子，经常跑来问这问那，黑子总会细心地解答他每一个问题。
“黑子老师，你和我妈妈好像呢。”有一天，赤司征也突然这么说，如同璀璨宝石的火红双瞳里满是认真。
黑子一愣，然后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是嘛。”
他还记得赤司婚礼的那一天，他身边的妻子被奇迹私下里吐槽存在感、性格以及举动和黑子十分相似，当时他也是笑笑没有说话，然后见到赤司送上自己的祝福。那一天，他很意外自己只是非常疲惫，没有痛苦。大概，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什么了吧。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忙完幼儿园和杂志社的工作，黑子感觉到越来越疲惫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他静静地坐在电脑旁，听着舒缓的旋律，一本被保护很好的《飞鸟集》静静地立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那是他进入一军时过得第一个生日，赤司知道他喜欢看书，便送给他这本《飞鸟集》作为生日礼物。
绚烂的烟花，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万家灯火，
新年沉重久远的钟声缓缓响起，三十五岁的黑子哲也站在公寓不大的阳台上，三十五岁的赤司征十郎站在自家大的不像话的院子里，仰望同一片月空，想起几条街外的彼此。
征十郎/哲也，新年快乐。
I have suffered and despaired and known death and I am glad that I am in this great world.
我曾经受苦过，曾经失望过，曾经体会过“死亡”，于是我以我在这伟大的世界里为乐。*
注：文中带*处，皆引用泰戈尔的《飞鸟集》。
#祝各位看文愉快，新年快乐~
